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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他是被廚房傳來的味道和聲音吵醒的。 麵包剛烤好香噴噴的氣味觸動他敏感的嗅覺神經,培根在煎鍋中滋滋作響,伴著聽起來心情很好的哼歌聲,他慢慢張開了眼睛,順手抓起床頭的手機,按亮了螢幕一看。 十點三十五分。 他是個習慣早起的人,就算沒有工作的日子也會在清晨帶レオン出去晃兩圈,很少到這麼晚才起床。呃好吧,自從他和他的前輩男友住在一塊後,晚起的頻率的確增加了不少。 掀開棉被想站起身,但腰和大腿傳來的酸澀感讓他再一次跌坐回床上。朔間零「來挑戰不拔出來的最高連發紀錄吧♪」那個笑吟吟的表情、和昨晚放縱情慾的回憶一瞬間湧入剛睡醒還有些當機的腦袋,惱怒再加上羞恥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大吼大叫。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傢伙!!」 「早安啊!早餐已經好了喔。」聽到他的怒吼聲,零探頭進臥室「還是需要吾輩扶汝起來呢?わんこ明明這麼年輕體力卻不太行呢~」 對方容光煥發的樣子讓他更加上火,「都是你這混蛋的錯啊啊啊!」 「吾輩這不是做早餐賠罪了嗎?」無辜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在反省,「快起來吃吧。」 畢竟也是在演藝圈工作的人了,有時候得接一些在白天的通告,零不再像過去那樣完全的日夜顛倒,但早上起床活動的機率還是很低。看著難得白天還神采奕奕的自家戀人,他腦中浮現出「吸血鬼吸取人的精氣以永保年輕」的傳說故事。 扶著床頭站起來,緩慢地步進浴室梳洗。對著鏡子刷牙時他看到自己從寬大的T恤領口露出的脖子到鎖骨之間,散布著斑斕的愛慾痕跡,忍不住又羞紅了臉,低頭不敢再盯著鏡子看。 梳洗完後他清醒多了,抓抓頭打著哈欠走向廚房旁邊的餐桌,レオン開心地在他的腳邊繞圈圈,他摸摸愛犬和牠說早安後,拉開椅子坐下。零已經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笑眯眯地望向他,一邊喝著手中的現打蕃茄汁。 「你今天有什麼打算?」今天是難得兩個人都沒有工作的日子(所以昨晚他們才能毫無顧慮的放縱),他拿起筷子把煎好的培根和生菜放在吐司上,開口問道。 「沒有~偶爾這樣悠閒的過也不錯。」零不急著動筷子,反倒是繼續用充滿笑意的眼神看著他。零一直都很喜歡看他吃東西的樣子,一開始很不習慣被盯著看,總會嚷嚷著有什麼好看的快給本大爺轉過去,不過久了也就罷了。而且老實說,他還挺喜歡零那種滿滿疼愛的視線。 「也是不錯。」點點頭贊同。 吃飽後,零難得主動自己去洗碗(大概也知道理虧吧)。 「哈啊~」聽著廚房裡水聲稀哩嘩啦,坐在椅子上他又打了一個哈欠,「既然沒事,本大爺要去睡回籠覺了。」 「吾輩也再去睡一會吧~太早起來總是精神不太好呢。」 明明看起來就不像精神不好的樣子,他在心裡默默吐槽,但也沒有拆穿男友的小小謊言。 等餐盤都收拾好,兩個人一起回到寢室,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天南地北的聊天。聊著聊著,他的眼皮也越來越沈。零感覺到他快睡著了,便不再說話,只是愛憐地摸摸他蓬鬆的銀色短髮,像給狗狗順毛的主人。 突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又睜開眼睛「啊對了,傍晚的時候本大爺帶レオン去公園走走,你也去嗎?」 「好啊,那晚餐就去薰君之前推薦的那家餐廳吧。」 「嗯哼。」他滿意的蹭了蹭零的手,而對方就順勢把他攬到自己懷裡。 在暖呼呼的擁抱、及熟悉又令人眷戀的味道包圍下,他再一次沉沉地進入夢鄉。 02 「わんこ這個!」 「不准。」 「可是…」 「放回去。」 「…晃牙…」 「叫本大爺的名字也沒用!」他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回過頭,身後的人則擺出一副極其委屈的表情回望他。不過好歹他也和對方相處了不短的時間(甚至吃過不少次他弟弟的虧),對於朔間氏的裝無辜技能多少有了點免疫力,並沒有因此而心軟。 「可是…這是新發售耶…」零湊上前去讓他看手上拿著的產品,像個銷售員似的念出廣告上的華麗詞彙「吾輩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嚐過這種口味…」 「不就是蕃茄汁哪還能有什麼新口味?」不屑地擺擺手,表示他對不同品牌蕃茄汁之間微妙的味道差異一點興趣也沒有「還有,你上次買的那一大箱喝完了嗎?蛤?」 「…還沒…」 「就說不要一次買這麼多!還趁本大爺不注意偷偷買!!」他雙手叉腰怒斥「家裡都被你買的東西堆滿了!!」 「吾輩會在過期之前喝完的~.而且吾輩和汝賺的錢又不少,何須這樣斤斤計較?」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且照你這種花法,賺多少都不夠花!!」 這個被粉絲和媒體稱為「統領魔軍的暗夜魔王」、「過激背德吸血鬼偶像」的傢伙,現在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沮喪地低下頭。如果這場景被粉絲們撞見,不曉得她們是會大失所望、還是會因為發覺偶像的另一面而尖叫大喊好萌好可愛呢?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逝,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繃住臉不讓嘴角上揚。 「反正,在你這混蛋把家裡的蕃茄汁全部解決掉之前,不准再買新的了!」 咆哮完最後一句話,零也乖乖地閉上嘴。他倆不說話後周遭靜了下來,深夜的超級市場人本來就不多,一時間只剩下裝滿商品的手推車、那有些生鏽的輪子在地面唧唧嘎嘎滾動的聲音。 他一邊挑選著架子上的商品、認真計算哪個打折之後比較划算,一邊覺得奇怪。照經驗來說,他的朔間前輩不是這麼容易就會放棄的人,應該是會死纏爛打、又哄又騙非得達到目的不可。像他從學生時代就開始被使喚的各種跑腿和看護的工作;或是像每次拒絕零的求歡,卻還是半推半就地搞了一晚上讓自己隔天累得要死。 等繞完了超市一圈,確定清單上的東西都有在購物車裡--平常他們工作忙,抓到機會可以出門購物就得好好把東西買齊,終於慢慢地步向收銀台,準備結帳。 他將推車籃子中的商品一樣一樣拿出來結帳,很難得零在他開口要求之前也主動幫忙。在大為感動這個吸血鬼混蛋竟然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之前,他瞄到對方拿在手上準備遞給收銀員的東西有些不對勁。 「等等,你拿的的是什麼?」 零露出一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默默遞出偷偷藏了很久的、那個新發售番茄汁,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嘆了口氣,但這一次他沒有忍住攀上嘴角的笑意。 「好啦,下不為例!」 03 打從他們搬進這個家後,已經有不少朋友來拜訪過他們。 薰和阿多尼斯不用說,無論公事私事都來過不少次,忙得晚留宿的經驗也有過幾回,雖然隔天早上薰總是會抱怨朔間さん和わんちゃん夜裡太吵,讓他又羞又憤氣得哇哇大叫。 スバル也是這間房子的常客,一起遛完狗後零總會留他吃晚餐。若他們工作忙一兩天回不了家,也會拜託スバル來照顧一下レオン。 就連零的那些奇人朋友也來開過忘年會,一群人吵吵鬧鬧喝得醉醺醺,整個房子弄得濕嗒嗒還漫天都是鴿子的羽毛,他足足掃了一整天才把家裡清乾淨,而罪魁禍首之一也因為宿醉而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葵家兄弟、trickstar的其他人、甚至是敬人|他們認識的、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來過了一遍,除了一個人以外。 而那個人今天也來了。 電鈴剛響起,零便迫不及待地衝去開門,不僅平常那像老爺爺一樣步伐消失無蹤,還雀躍地飛撲向進門的客人「凜月~你肯過來哥哥好開心啊 ♪」 「走開。」對方擺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在零即將扒在自己身上前把他推開「要不是急著拿東西,誰想要來這間滿滿都是兄長和狗臭味的破屋子啊。」 「不要害羞嘛~」 「柯基在哪裡?快點把東西給我,我要走了。」 「わんこ在煮晚餐喔!」 聽到玄關的騷動,他從廚房探出頭來「リッチ~來了啊!本大爺現在走不開,你先等等隨便坐。」 「呿!」凜月看起來很不滿意,但還是脫了鞋走進屋子裡。半瞇著的眼睛快速將客廳環視一遍後,定睛在靠著牆壁的深灰色、樸素卻又高雅的沙發上。三步併兩步地走過去,隨即整個人陷進沙發裡,一點也不客氣的姿勢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這張沙發很舒服吧!吾輩和わんこ一起挑了好久才選中的~~」 「凜月看這個裝潢怎麼樣~?有沒有像我們小時候家裡的樣子?」 「要不要留下來吃飯?わんこ的蕃茄義大利麵非常好吃喔!」 對比零的聒噪,凜月則閉著眼安安靜靜地補眠。完全無視哥哥的滔滔不絕,只在零停頓下來的時候淡淡說了一句。 「不要。而且你好吵。」 兩兄弟的喧嘩聲,讓他恍恍惚惚之間彷彿回到了懷念的學生時代。他濕濕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一邊從廚房走出來。 凜月瞇著眼打量他。「柯基你現在……真是十足的人妻呢。」 「說什麼屁話!」他挑眉,走進房間裡把整齊地裝在檔案夾中的樂譜拿出來。「喏、拿去吧。」 「謝啦,」凜月接過樂譜,打個哈欠慢慢從沙發上起身「趕快把工作做完趕快睡覺。」 「凜月要走了嗎?不留下來陪哥哥嗎?」零被凜月一手甩開後,可憐巴巴地趴在沙發上お~いおいおい地大聲哭了起來。 家的主人其中之一已經完全失去機能(?),只好由他陪著今天的新客人到玄關。 「真的不吃個飯嗎?」看著對方慢慢吞吞地穿鞋,他指指身後還在大哭的人「他會這樣哭一整個晚上欸」 「那是柯基你自個兒的事,」凜月對他眨眼「怎麼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喔。」 他翻了一個白眼,心想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來不及了。 瞥到他臉上的表情,凜月促狹地笑了一笑。「嘛、看在沙發很舒服的份上,下次再來也不是不行。」 「喔!」他咧嘴。 目送凜月的背影漸漸和夕陽融為一體,他這才關上門回到廚房繼續準備今天的晚餐。 04 「就快到了,你這混蛋可不要在這裡吐出來啊!」他一隻手扛著身高比自己稍高一點的自家戀人,另一隻手則艱難地在側背的包包裡翻找鑰匙。 好不容易開了門、幫這個醉得不醒人事的傢伙脫鞋脫襪,他只想狠狠地用個過肩摔的方式把朔間零扔在沙發上。 但他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扶著對方小心翼翼地靠著沙發坐下後,他鬆了一口氣揉揉肩膀。看著零手扶著額頭一臉糾結的樣子,他忍不住又碎念了幾句,「不會喝就不要喝這麼多,喝到還要工作人員call本大爺去接你,這種事可不幹第二次。」嘴裡一面唸著,一面到廚房倒了杯茶,「喝了會比較舒服。」 「呃…嗯…」依舊一臉茫然的零握著冒著熱氣暖呼呼的茶,啜了幾口又再次陷入搖搖欲墜的狀態。 「喂、想睡的話就去房間,睡在這裡會感冒。」 「嗯……」 「自己走過去啊,本大爺可不會再扛著你了」怕這個醉鬼會突然倒下而把茶潑一地,他走向沙發,接過那杯茶放在桌子上「欸聽到沒有?朔間前輩~喂、朔間~前輩?」 他低下頭看了看被長髮遮住表情的零,喚了幾聲沒有反應便想拍拍對方的臉頰,沒料到伸出手卻被對方抓住,一把壓在沙發上。 「哇啊--!你在幹嘛?!」他嚇了一大跳,扭動著想掙脫(但在零的蠻力下毫無作用)。 零那因為醉酒而顯得更加深沉的紅色眼珠直直盯著他,散發不容拒絕的霸氣,他永遠都會因著這個眼神而被震懾、被擄獲。呼出的氣伴著酒味拂過他的臉,癢癢的令他渾身不自在。 「在幹嘛、放手!」 「差不多該改過來了吧。」 「蛤什麼?」 「汝的那個稱呼…」 「你這混蛋…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別發酒瘋啦!!」 零無視他的掙扎,一口親上他的嘴唇,舌尖挑逗地舔拭兩片唇瓣之間的縫隙,並在他試圖發出聲音時滑了進去,逼迫與他交纏,讓他也嘗到了對方嘴裡酒精的味道。零的手不安分地開始上下游移,冰涼的觸感使他微微地抖了一下。 嘴唇移動到他耳朵邊,混著酒氣的呼吸搔得他全身發熱。他喘氣,一邊攀上對方的肩膀。 「比起朔間前輩,吾輩啊更希望汝直接稱呼…」 他屏息著等待對方話語中的最後一個音節,心底有什麼東西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地將要爆發出來。 「ㄌㄧㄥ……噗喔…」 「啊啊啊啊啊!!!吸血鬼混蛋!!!!不要吐在本大爺身上啊啊啊!!!」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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