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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女模特代言的化妝品廣告結束後,電視響起節目的主題曲,畫面也跟著從進場畫面切回攝影棚,鏡頭拉近到主持人以及特別來賓的身上。 「歡迎回來~終於來到眾所期盼的問答時間啦!節目組先前向朔間さん的粉絲們募集了許多問題,接下來我將會從中抽出幾個請朔間さん回答。」 主持人把手伸進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紙箱中,抽出了第一封明信片。 「第一個問題是……來自千葉縣的A小姐:『零さん和戀人的第一次約會會安排什麼樣的行程呢?我很想知道!』。喔喔、是定番的戀愛問題呢!」 「真傷腦筋。這種問題薰くん比較擅長,吾輩的回答可能會很無趣喏。」 坐在椅子上的零優雅地翹著腳,微笑著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 「哈哈!有什麼關係,粉絲就想聽聽看朔間さん的回答嘛。」 「那吾輩只好獻醜了……作為美好的開始,吾輩會先帶著一束美麗的花迎接對方。唔……第一次約會的話可以先看場電影,接著逛逛對方喜歡的店。晚上在安靜的小店吃一頓燭光晚餐,最後到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夜景的飯店度過美好的夜晚喏。」 「哎呀~想不到朔間さん是個這麼羅曼蒂克的人啊!」主持人驚呼道。 坐在沙發上的晃牙哼了一聲,拿起遙控器「啪」得把電視關掉。 什麼花束、什麼燭光晚餐、什麼可以看見夜景的飯店,成為朔間零的戀人已經十個年頭的他可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 雖然身為一個熱愛ROCK的大男人,晃牙對這些浪漫行為不怎麼感興趣,但聽著零在節目上講得天花亂墜、還得到主持人的稱讚,他還是忍不住翻起白眼。 現實中的朔間零壓根兒就不是什麼浪漫的人。 --- 比方說告白好了。 他和朔間零開始交往是在過了18歲生日以後的某個夏日夜晚。 即使返禮祭舞台搞得轟轟烈烈,結束後他們依舊是普通的前輩後輩關係。他的確是在戀愛的意義上喜歡朔間零,但那句告白的話當作是對前輩的憧憬也沒有哪裡不對,下了舞台後零沒有表示什麼,他也沒有追問。只要能待在朔間前輩身邊就夠了,他不期待這份感情能有什麼結果。況且MDM之前UNDEAD的狀況並不是很好,晃牙也沒有餘力在意其他的事。 那時候晃牙還住在星奏館,和Alkaloid的風早巽同一個房間。某天早上,在遛完レオン準備要上學前巽叫住了他,說今晚因為工作的關係要外宿,要晃牙先睡不用等他了。自詡為孤高狼的他沒有和別人一起住的經驗,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會等室友的門,但每次他晚回寢室,巽總是會幫他安撫寂寞的レオン、替他留盞燈,所以他也跟著養成了等門的習慣。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和訓練,他回到寢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簡單地吃個晚餐、洗完澡換上舒適的居家服,想趁難得室友不在好好欣賞一下最喜歡的搖滾樂曲(其實巽說他不介意,但晃牙總覺得不太好意思)。正當他把CD從櫃子拿出來時,房門叩叩叩地被敲了幾下。 「誰啊?」 他開了門,瞬間被嚇一大跳。站在門外的,是一邊說著「是吾輩唷~」一邊揮手的帥氣前輩。 「朔間前輩?找本大爺有什麼事嗎?」 「吾輩剛剛散步經過,想說來找汝聊聊天。晃牙有空嗎?」 他想起之前聽薰說過,零不想待在寢室時會到處亂晃找人聊天,前陣子常常跑到薰和裕太的寢室。不過薰也說,基於各種理由最近不太讓零進他們房間了。今天大概又被薰拒於門外了吧?所以才跑來他這裡。 但自己有被零放在選項裡,他還是蠻高興的。 「進來吧!剛好今天風早前輩不在,你這傢伙還真會挑時間。」 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從他側身讓出的通道走進寢室內。 他讓零在電視前的沙發上坐下,接著轉身從小冰箱拿出鋁箔包番茄汁——他一直都準備著,這東西在叫零起床時能發揮相當大的作用,雖然這項工作在畢業後就轉由薰負責了。零看到番茄汁時有點驚訝,但還是開心地收下了。 其實也沒有特別聊什麼。講了一下工作的事、學校的事,雙子在學校的狀況、訓練的進度、和薰一系列的廣告攝影,如此這般的閒話家常。講著講著,零問起他正在創作的新曲。這首曲子他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完成,本來沒打算讓零知道。不過上次在練習室已經不小心被零聽到了,現在倒也無所謂了。他拿起吉他,把曲子唱過一次。零很輕易地就聽出其中未完成的部分,以及卡住進行不下去的地方。經過零的提點後,遇到瓶頸的部分一下就解決了。 真不甘心,他想。 彷彿讀出他的心思,零笑了笑。「吾輩只是提供了一點點小幫助而已,全部都是晃牙自己的努力喏。」 既然突破了瓶頸,他便接著下去把曲子寫完。一邊撥動吉他弦,一邊在樂譜上畫下一顆一顆的音符記號。零就這樣靜靜坐在他身邊,時不時跟著輕輕哼兩句。完成一個樂句後,他轉過頭,發現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朔間前輩?」 「沒事。」零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只是在想,晃牙沉浸在音樂裡的模樣,吾輩可以看一輩子喏。」 「突然說什麼啊!」心跳漏了一拍,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他用力地把零的手拍掉,「說的好像你喜歡本大爺似的。」 「是喜歡啊。」零咬著番茄汁的吸管,歪著頭說。 說話的人輕描淡寫,他卻被這句話嚇得不輕,差點把吉他摔在地上。 他假裝鎮定地想,喜歡啊愛啊什麼的這傢伙總能輕易說出口,剛才的大概也只是隨口說說。無視於內心的波瀾,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回歸到樂曲上。 「是是、『吾輩心愛的孩子們』嘛……」 話音未落,零奪走他手中的吉他,粗魯地把他按倒在沙發上。搞什麼啊、他想大聲咒罵,但一抬起頭,立刻栽進那雙有如魔王般血紅色眼眸裡。還沒反應過來,零的嘴唇已經貼上了他的。 「懂了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來不及消化,他腦袋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看著零。 「比起言詞,直接行動應該比較能讓わんこ理解喏~」 「……晃牙。」 「晃牙。」零又笑了,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再拾起散落一地的樂譜塞回他的手中,「繼續吧,一股作氣把它完成。」 零若無其事地撥動吉他弦,房間裡的空氣恢復成兩分鐘前的樣子,彷彿剛才的吻不過是晃牙的幻覺。 他舔了舔嘴角,有番茄汁的味道。 直到窗邊傳來小鳥清脆的叫聲,晃牙才終於把曲子完成。 「還有一點時間,晃牙睡一下吧。」零審視了一遍樂譜,看起來非常滿意,「吾輩今天的工作比較早,差不多該準備出門喏。」 把他趕到床上,確認他乖乖地躺好蓋上被子後,零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晚安,吾輩的男朋友。」 直到零走出寢室,喀的一聲把門鎖上,他才反應過來有哪裡不太對。 等等、還沒有人說要當你的男朋友啊! ___ 又例如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那天他結束了上午的吉他課,踏出練習室的時候正好在ES大樓的走廊上遇到朔間零。 「晃牙~」迎面而來的零開心地對著他揮揮手。 「朔間前輩怎麼在這裡?」 零和薰一直以來都不少往外跑的工作,平常除了UNDEAD團體訓練或會議以外的時間很難得在事務所遇見零。 「リズリン的會議剛結束喏。」零揉揉自己的肩膀,看起來有些疲憊。接著話鋒一轉,開口詢問他。「晃牙,汝等下有空嗎?」 「本大爺下午打算要自主訓練……」 話還沒說完,零拽著他的手臂往大樓出口的方向走。「那就是有空喏!」 「等等、要去哪啊?」 「陪吾輩去買個東西吧。」 戴著足以遮住面孔的口罩和鴨舌帽,零拉著他到商店街,兩個人逛了各種不同的店家,樂器店、書店、寵物店……,他們一邊逛街,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好像假日一起出遊的戀人似的,晃牙忍不住這樣想。雖然他們的確是戀人沒錯啦。 奇怪的是,一開始說要晃牙陪他買東西的零,一路上卻沒有買任何東西。 「所以你到底要買什麼啊?」 逛了一下午,直到天空漸漸被夕陽染成橘紅色,零還是什麼都沒買,只是嚷嚷著好累肚子好餓走不動了,晃牙只好帶著零到附近的家庭餐廳吃晚餐。 吃飽喝足、戴上帽子準備離開餐廳前,他想起整個下午行程最初的目的,便詢問零找了一下午沒有找到的東西是什麼。 「番茄汁。」零擦了擦嘴巴,從口袋裡拿出黑色口罩戴上,「吾輩喜歡的牌子的番茄汁,ES附近的便利商店都沒有賣喏~」 「我們剛剛去的那些地方看起來像是會賣番茄汁嗎?!」 他無言以對,拿起手機搜尋大賣場的位置。 超市大賣場裡果然各種牌子的番茄汁應有盡有,零馬上就找到了想要喝的那張番茄汁。早知道朔間前輩要買這個,一開始直接來就好了嘛,雖然今天下午一起到處亂晃也是蠻開心的。晃牙想。 這家超市離平常他們活動的範圍有點距離,他本想多拿幾瓶去結帳,免得哪天零的番茄汁戒斷症狀又突然發作,但零阻止了他。 想喝再來買就好了,零說。 你想常來本大爺是沒意見啦,但這裡很遠的喔。零沒有回應他的警告,只是曖昧地笑了笑。 嘴上抱怨著下次不會再陪零大老遠跑來這了,回宿舍的路上他還是默默把路線記了起來。來的路上沒注意到,這家超市所在的位置還蠻偏僻的,一路上沒有遇到幾個路人和車輛。 「這麼說起來~」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後,零突然發話,「今天是吾輩和晃牙的第一次約會喏。」 「蛤?!這、這才不是約會!只是陪你這混蛋買東西而已!」 「欸~為什麼不算約會?」 「本大爺怎麼會知道啊!」 「汝都說不知道了,那就是約會喏。」零噘起嘴反問他,「不然晃牙覺得約會要做什麼呢?」 「起、起碼也要……牽個手什麼的……?」 聽了他的回答,零若無其事地,慢慢握住了他的右手。 他緊張得全身發熱,熱到連零冰冷的手掌也開始染上他的溫度。低著頭,不敢讓零看見他通紅的臉頰,好像只要一和零對上眼,自己撲通撲通丟臉的心跳聲也會被聽見似的。 維持著牽著手的姿勢不曉得走了多久,直到一頭撞上對方的後背,他才發現零突然停下了腳步。 「哎、幹嘛突然停下來!」 「喔呀。」零看著他笑,指了指頭頂上的招牌,「這裡剛好有個適合約會的場所喏。」 零駐足的地方是一棟路邊的房子,俗艷的粉紅色招牌上大大寫著兩個英文單字。 LOVE HOTEL 「什、」 就算是沒什麼戀愛經驗的他也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的確是很適合約會的場所啦!但第一次約會就來這裡不會太快了嗎?短短時間內發生太多衝擊的事情,他的腦袋一片混亂。 「可以嗎?」零捏著他的手掌,輕聲喊他的名字,「晃牙。」 抵抗不了全世界最帥氣的那張臉,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隨便你。」 ___ 「汝不看電視了啊?」 同居人的聲音打斷了晃牙沉浸在回憶中的思緒。洗好澡的零穿著睡衣走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他沒有回答問題,只是接過零手上的毛巾,開始幫對方擦拭半乾的頭髮。零平時很享受他這個服務,總是瞇著眼睛發出滿足的哼聲,時不時扭來扭去想往晃牙懷裡鑽,像極了一隻打呼嚕的大貓咪。但今天卻安分異常。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他想。 他把濕漉漉的毛巾掛去後陽台的時候,零又打開了電視。剛剛的訪談節目已經結束,換成了下個時段的綜藝節目,主持人和來賓們劈哩啪啦你來我往的講話聲以及觀眾大笑的罐頭音效讓晃牙覺得有點吵。 「喔對了。」等他再次坐回沙發上,零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冒出一句,「晃牙,吾輩有件事。」 「什麼?」他聽不清楚,又靠近了零一點。 「今天工作結束以後,吾輩在附近的店剛好看到了這個。」 零往睡褲的口袋裡翻了翻,拿出了個東西,接著抓起他的左手輕輕握住。他感覺到有個涼涼的物體悄悄滑進了指間。 「想想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喏。」 晃牙先是睜大眼睛,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吧,這個人就是這樣,一點也不浪漫。 不過晃牙這十年的時光也不是白過的。 十年前的他還很青澀,毛毛躁躁的像個初戀的國小女生。成為戀人的隔天,幾乎整晚沒睡的他滿腦子昏沉沉的都是朔間零,以至於沒有餘力去思考為什麼說要外宿的巽會在他一大清早遛完レオン回宿舍時,和藍良一起穿戴整齊地從宿舍走出來;牽個手就緊張兮兮頭昏腦脹,完全沒有發現零牽著他走進love hotel的時候,並沒有到櫃檯辦理入住領鑰匙。 但現在,他可不會忽略掉零替他戴上戒指時手指微微的顫抖,也不會忘記一個月前洗衣服時在零的褲子口袋裡發現的那張戒指的收據。 他抬起手,望著銀色的戒指牢牢套在無名指上,尺寸剛好,分毫不差。 朔間零不是一個浪漫的人。 但無論零是裝模作樣還是心血來潮,都不會影響晃牙的決定。畢竟這個回答早在十年、甚至更久以前,他就已經決定好了。 所以他也只是伸出帶著戒指的那隻手去回握零的手,再用和平時無異的語氣說了一句。 「好啊。」 (END) ___ 害怕被晃牙發現自己很緊張的話會很遜,所以準備萬全就是為了假裝什麼都沒有準備的零超遜炮超可愛XDDDD(而且最後晃牙還是發現ㄌ) 一個月前晃牙看到收據的時候沒有意識到那是婚戒,只是想說真難得零會買這麼貴的飾品&說過多少次衣服丟進洗衣籃之前要把口袋的垃圾拿出來!!!!! 直到被套上戒指才想起那張收據的存在 開電視大概是零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跳聲吧,或純粹覺得太安靜會更緊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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