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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私設 .Shu x Mysta左右有意義 .OOC (一) 窗外是被雲層覆蓋的灰白天空,沒有一絲陽光照進灰白的診間,穿著灰白大衣的醫生皺著眉,而灰棕髮的病患身上的橘色襯衫成為整個畫面裡唯一鮮豔的存在。 「雖然這件事我已經說到爛、你也聽到爛了,但每次來我還是得再告訴你一次。藥可以延續你的生命,但無法治療你的症狀,如果不想繼續痛苦下去,只能想辦法解決現在的狀況。」 坐在診療椅上的Mysta揉捏著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喔。 病患不聽勸,醫生也只能嘆口氣拿下聽診器,轉向電腦螢幕鍵入了幾個藥名。 「好吧,去領藥吧,不要忘記定時吃啊。」 Mysta起身向醫生道謝,緩慢地步出診療室。 從醫院回到家後,Mysta將鑰匙錢包和藥袋扔向客廳的茶几,往後一躺癱軟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沒多久,他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得嗡嗡作響,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想滑掉對話框,卻在看見對方名字的瞬間跳了起來。 『Eyyyyyy』 『HI——』 『你有空嗎?』 『剛回家,怎麼了?』 『hopcon?』 文字的最後還配上一個哀求表情的小黃臉,看來是想雙排找不到人,他嘴角不自覺勾起微笑。 『LOL等我開機』 他們在槍林彈雨中合作無間,引導隊伍獲得了數場勝利。又一局結束,Mysta高聲歡呼著準備再次按下START鍵時,對方帶著歉意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 「雖然想要one more,但我有事要先下線了……」 Mysta抬起頭瞄了一眼緊閉的窗戶,發現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距離第一場遊戲開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快四個鐘頭。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快到Mysta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只要他們在一起地球就會加快自轉的速度,抑或是有什麼人不願他們湊在一塊所以偷偷撥快了時鐘。 「喔!!好喔,趕快去忙吧,下次再一起玩!」 他們互道晚安、說了掰掰,一切斷語音連線,Mysta的喉嚨深處立刻湧出一陣難耐的搔癢,太過熟悉的感覺他已經見怪不怪,摀著嘴抓起隨意放在地上的垃圾袋,經過劇烈的咳嗽吐出幾片鮮橘色的細長花瓣後,才匆匆忙忙走向客廳拾起被遺忘的藥袋。配著水將幾顆粉白色藥丸囫圇吞下時,他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餐。 啊啊、明天又要胃痛了。 他把臉埋進抱枕裡縮起雙腿蜷曲在沙發上,咒罵自己可悲的人生。 (二) 嘔吐中樞花被性疾患。 又名花吐症。 是個起源不明、傳染途徑也不明的棘手疾病,幸運的話就不用一天能痊癒,不幸的話,即使召集世界上所有的名醫也束手無策。罹患花吐症的患者會間歇性地咳出花瓣,伴隨著喉嚨發癢、咳嗽不停、反胃噁心及食道灼熱,體力和精神力也彷彿被花瓣吸收似的每況愈下,不斷衰弱的身體折磨著病患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天。有人說花吐症的真身是一種不易發覺的寄身蟲、也有人猜測是其他星球來的病毒,直至今日對它的研究仍沒有像樣的結果,也沒有醫療手段可以治療,彷彿都市傳說之類難以用科學解釋的超自然現象。 而為花吐症增添奇異色彩的,是它的痊癒方式——只有兩種方法能讓患者從疾病的苦痛中逃離出來:與喜歡的人兩情相悅,吐出一朵完整的、象徵痊癒的白百合花;或是徹底遺忘對暗戀對象的愛戀之心。在過去,無法實現戀情的花吐症患者若不能在疾病惡化前忘卻戀心的話,只能迎接死亡這個結局,彷彿嘲笑著人們愛上不對的對象就只能守著癡心去死了吧!簡直是最浪漫卻又最殘酷的病。還好現代醫學已經有辦法利用藥物法延續病患的生命、稍稍減緩病症發作的痛苦,雖然不能根除但也不至於死。失戀的病患通常會選擇在服藥期間與暗戀對象拉開距離、轉移注意力或其他方式逐漸淡化戀心,嚴重一點的搭配心理諮商治療,大部分都能順利擺脫花吐症的糾纏—--畢竟再怎麼對浪漫愛存在嚮往或幻想,現實中誰也不會真的想成為林黛玉,即便一開始有守護自己戀心的念頭,最後也會因為忍受不了肉體折磨而選擇投降。 花吐症與Shu一起出現在Mysta的十六歲,卻沒有跟著他的青春期一起結束。 從小Mysta和媽媽相依為命,配合媽媽的工作不斷搬家轉學,還沒適應新環境就得面臨別離,本就內向的他更加交不到朋友,在學校都一個人行動,放學或假日則在家裡守著時鐘等媽媽回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媽媽終於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升上高中的他也能打工添補家用為止,但此時他早已習慣獨來獨往的生活,也失去跨出一步交朋友的勇氣。 那天,午休的鐘聲一響,Mysta側身走過桌椅間狹窄的走道,避開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吃飯的同學們,拎著便當逃出教室,準備像平常一樣躲在校園無人的角落吃午餐。舊校舍的後方足夠偏僻,通常整個午休都只有他一個人在這享受寧靜,今天卻意外地發現一直以來被他獨佔的位置竟然先來了客人。懶得找其他地方,他在隔著那人幾步的位置坐下來打開便當盒,一邊悄悄觀察對方——清秀臉蛋配上紮得整整齊齊的上衣,一頭黑髮和散發出的氣質同樣沈穩,卻又有著醒目的紫色挑染,還有那搓鮮豔的黃色瀏海。 看起來好像香蕉。他想。 彷彿內心的自言自語被聽見,對方這時正好轉頭過來看他,他心虛地手抖了一下,滑稽地把便當盒裡的飯菜通通餵給了地板吃。難道這就是偷偷嘲笑別人的懲罰嗎?捶胸頓足地懊惱著的他聽見香蕉同學噗疵笑了出來。 「我的午餐分你吧!」 這是他與香蕉同學——Shu Yamino樸實無華的初次相遇。他們彷彿雙胞胎般一拍即合,像普通高中生一樣度過了愉快的一年:在漫天飛舞的花粉中分享最近熱愛的漫畫、炎炎夏日躲在冷氣房打一整天的電動、一起摔進落葉堆裡像小狗似的邊笑邊打滾、寒風裡一邊搓著手吐出白煙一邊貪吃冰淇淋。 春天再次來臨前的情人節,Mysta吐出了第一片花瓣,當他目睹班上女同學在無人的教室裡遞巧克力給Shu的時候。 他蹲在門外,把前一分鐘還待在他體內的花瓣緊緊捏在掌心,屏息聽著好兄弟溫柔委婉的拒絕和女孩子淚水滴落的聲音,心臟撲通撲通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快過。 那是他第一次沒有等Shu一起放學回家。 回到家他望著那片花瓣想了很久很久。撇除掉剛萌芽的戀心,Shu也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兄弟,若爲了治療疾病而疏遠Shu,他不認為自己還有福氣能再交到這麼棒的朋友,比起回到孤零零一個人的生活,只是吐個花的話他還可以忍受。更何況依他們現在如此緊密的交情,若要徹底遠離Shu只能搬家轉學,他不可能央求媽媽放棄現在的工作和他一起搬家,自己去別處獨居的話,憑著打工薪資也很難負擔租房的費用。於是,沒有選擇的他提起包包,一個人偷偷去了醫院。 隔天Shu問他昨天怎麼先走了,他也只說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休息,抱歉來不及等你。 他就這樣瞞著所有人,伴隨著不斷加重的藥劑量,一吐吐了十年。 (三) 十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二十五歲的他已經不再需要為了生計煩惱,也擁有除了Shu以外的朋友,似乎早已失去了所有堅持留下來的理由。 那自己又是為了什麼仍在這裡受著花吐症的折磨呢? Mysta嘴唇含著酒杯杯緣,看著和Ike聊得正開心的Shu發呆,腦袋裡的思緒像口袋裡打結的耳機線一樣亂糟糟。 今天是和大學結識的朋友們聚會的日子。繼高中之後他和Shu又一起唸了同間大學——當時他為了和Shu一起上大學拚盡了全力沒日沒夜地念書,好不容易才考上——畢業至今五人仍保持緊密的關係,有空就會找間餐廳或酒吧小酌一下,交流彼此近況或打打鬧鬧講講幹話。 Shu和Ike在聊音樂相關的話題,一旁的Luca和Vox也熱絡地聊天歡笑著,而他,大概是最近病發作得頻繁,加上喝了酒又容易感傷,竟在熱鬧的餐酒館染上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惆悵。靜靜地坐在角落喝悶酒,直到發現Shu擔憂的眼神時不時飄向他這裡,才勉強打起精神,加入Luca和Vox的嬉鬧。 今晚的聚會在Luca與晨跑阿桑建立神秘友情的故事中畫下完美的句點,看著酒館其他客人攙扶著喝醉的朋友走出店門口,時間也差不多該散會了。大家各自收拾隨身物品準備結帳離開時,Mysta翻口袋拿出錢包的動作突兀地停了下來。 「欸?」他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Mysta?」 「我的鑰匙好像不見了。」 「家裡的鑰匙?會不會沒帶出門?」 「我確定我有帶出門。」出門時鎖上門後把鑰匙塞進口袋的記憶還很鮮明。他把褲子口袋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掏出來,依舊什麼都沒有,「該不會是路上掉了……」 五個人找遍了整個包廂依舊什麼都沒尋獲,不得已只好放棄。大家紛紛安慰沮喪的Mysta,住家距離近的Vox說有需要隨時可以借住一晚,人脈廣闊的Luca發了認識的鎖匠的聯絡方式給他,報名字的話還能打個折。 與朋友們道別以後,Mysta沒有馬上回家、也沒有撥通鎖匠的電話,而是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彎著腰繼續尋找遺失的鑰匙。他依稀記得在來酒吧的路上有從口袋拿出手機開地圖找店的位置,或許就是那時候把鑰匙弄掉了。剛剛沒有告訴其他人,是因為知道朋友們一定很樂意幫助他,但時間已經很晚、大家也喝得醉醺醺,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家陪著一起找可能根本找不回來的東西。 冬夜裡僅有微弱的路燈照亮漆黑的天空,Mysta蹲下身艱難地找著,只差沒有趴下匍匐前進。應該是在這裡附近啊……他喃喃唸著,翻開路旁的小樹叢鑽進去查看。 「你果然還在找啊。」 突如其來的光和聲音嚇了他一跳,回頭一看,拿著手機Shu站在身後露出無奈的笑容。 「起碼開個手電筒吧。」 「Shu?!你怎麼……」 「我也一起找吧~」Shu跟著蹲下身體,舉起手機照亮他前方的地面。 他著急地想把Shu拉起來,「欸、不用啦!我自己找就可以了,你趕快回家休息!」 「兩個人一起找比較快啊!」 這個說詞合理得無法反駁,他只能乖乖接受Shu的好意。他們找了好一陣子,幸好在末班地鐵離開前,順利在排水溝的邊緣發現了離家出走的鑰匙。 「謝謝你。」Mysta握著鑰匙語帶抱歉地道謝。鑰匙上掛著露出大大笑容的滑稽香蕉吊飾,那是高中畢業那年他們一起去慶祝考上大學的旅行,兩個人各買一個作為紀念的東西,他不願放棄尋找鑰匙的理由也是這個。剛剛撿起鑰匙時Shu有發現嗎?還記得它嗎?縱使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吊飾也經不起荏苒的時光而斑駁退色,Shu早就已經丟掉換新鑰匙圈了吧。 「下次不要再弄丟了喔~」 「不會啦!這種事我才不要經歷第二次!抱歉啊讓你陪我這麼久,改天讓我請你吃……哈啾!」 酒精帶來的熱度已經散去,迎面而來的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Shu又笑了笑,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替他圍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滑過臉頰和脖子的皮膚時,他感受自己被夜風吹得發冷的身體體溫又一節一節逐漸攀高。 「早點回家洗個熱水澡,泡杯美祿吧!」 望著Shu離去的背影,他把通紅的臉埋進柔軟的圍巾裡,輕輕咳出了一片輕薄的白色花瓣。 (四) 隨著白色雪花飄落,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整個城市進入了被雪覆蓋的季節,生活周遭所能見的花朵幾乎只剩下他吐出來的那些。 這天,他和Luca相約去健身房。剛結束一組硬舉,他還攤在地板上喘著氣,明明做得比他還多組卻看起來絲毫沒有疲憊的Luca蹦蹦跳跳地跑到他旁邊,一邊擦著汗一邊興高采烈地提出邀約。 「等下結束要不要一起去喝兩杯?」 「不了。醫生說我最近喉嚨狀況不太好不能喝太多酒。」 花吐症併發症其一,反覆嘔吐導致咽喉受損喉嚨沙啞。朋友們都知道他喉嚨狀況時好時壞,不過他一向對外宣稱是自己太愛大吼大叫導致聲帶長繭。 Mysta想起昨天複診時,替他看了十年病的醫生指出喉嚨惡化的狀況,除了一如既往地勸他想開,還感慨地説職業生涯中只遇過二個拖這麼久花粉症還沒痊癒的人。 哇~原來世界上還有人跟我一樣笨,說不定我們會合得來呢。 他自嘲般隨口說說,沒想到醫生竟認真考慮起要安排兩人見面,讓他忍不住失笑吐槽醫生好好醫人就好不要當邱比特啊。 「好吧真可惜……」Luca臉上寫滿了遺憾,「昨天我跟Shu講電話的時候他也一直咳不停,說是天氣變冷的緣故。你們都要好好保重啊!」 Luca搭著他的肩膀嚷嚷著下次一起晨跑啊早睡早起有益身體健康,但他呆在原地,轟的一聲炸開的腦袋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他想起昨天雙排時Shu表示今天不方便開語音,然而他只因為沒能聽見沈穩好聽的聲音沮喪了一會兒,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身體不舒服。Shu從高中時期就一直帶著頑固的喉疾,他明明很清楚過敏咳在乾冷的環境下容易發作,那天晚上Shu陪他在冬夜裡找了這麼久的鑰匙,圍巾還躺在他床上的枕頭旁,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到借了圍巾給他Shu很有可能會著涼。 他這才驚覺自己是個多麼自私的人。 告別了Luca,他回到自己的家,忍不住又開始咳起了花。 據說,花吐症病患吐出的花的品種,與他當時的心情息息相關。雖然長年與疾病相處下來Mysta多少也能觀察出一些規律——許久未見面是紫色小星星、說再見時是橘色長條花瓣、而當他看見Shu與其他人有說有笑,則會咳出一整串白色的鈴鐺——但他不懂花語也不想瞭解,那些對他來說是一樣的,每一片花瓣都象徵著這段醜陋不堪的戀情,控訴他擺出好兄弟的模樣,恬不知恥地待在Shu的身邊享受著朋友的待遇,卻又在深夜裡懷著不軌的心思,低聲唸著對方的名字自瀆。 不像Shu聰明又溫柔,人人都願意親近,他這種既不能幹也不貼心甚至只會惹麻煩的人待在身邊對Shu一點益處也沒有,離開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Shu都是最好的選擇。 他明白,卻怎樣也無法下定決心。 (五) 和煦的春風吹走了嚴峻的寒冬,吹來了溫暖花開,卻沒有吹來好心情。 這段時間不斷累積的煩悶心緒加快了藥袋見底的速度,Mysta嚥下手中最後一顆藥丸,把空盒子扔進裝著成堆花瓣的垃圾袋裡,無奈得撥通醫院電話,把回診的時間稍微提前了一點。 每過一段時間就得進行的固定流程枯燥乏味:到櫃檯掛號、坐在候診區發呆等叫自己的號碼、聽完醫生千篇一律的嘮叨接著去領藥。老藥劑師一向動作緩慢,他站在櫃台前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懨懨地打了個哈欠,半瞇的水藍色眼眸餘光在此時突然瞄到一抹熟悉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顏色,鮮豔得令心跳停了半拍,他嚇得跳起來,慌張地從藥劑師手上抓了藥急忙轉身要走。 「……Mysta?」 他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為了不讓媽媽發現,當初他特地選在距離生活圈較遠醫院看診,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最不想遇見的人。聲音離得太近,已經來不及假裝沒聽見,他只好迅速收拾好心情,扯著笑容打算隨便掰一個看病的理由矇混過去,沒想到對方一見到他拿著的藥立刻變了神情,快步衝過去抓住他的手。 「怎麼已經吃到這麼重的劑量了……」Shu臉色鐵青地喃喃自語,「是誰?」 「Shu、你幹嘛……」 「為什麼不放棄呢?」 Shu的話沒頭沒尾,他感到很困惑。「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花吐症很難受不是嗎?」 被發現了。 藏在心裡的祕密攤在陽光下的那瞬間他無比恐慌,全身從腳底開始冷了起來,只能咬著嘴唇努力忍住顫抖,撇過臉擠出拒絕的句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那人是誰都不值得你傷害自己的身體!」Shu的語氣近乎責備,他突然覺得很痛,但不知道這份疼痛是來自Shu抓住他手腕的力道,還是來自對方臉上罕見的嚴肅表情,「不要傻了Mysta!」 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痛苦沒有任何意義,Shu的話便是這個意思。雖然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聽見愛戀的對象親口說出來,已經足以讓長久以來沒有去處的情感在一瞬間爆炸。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 他噙著淚水大吼。 「每天又吐又咳,又因為吃藥胃痛得半死,只有笨蛋才不肯放棄吧!但就算已經沒有理由繼續,就算知道跟我這種人交朋友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就算只能每天抱著對你的愧疚,我還是……還是捨不得離開……」 腦袋一熱,他把該說的不該說的、想說的不想說的,全部一起傾巢而出。 「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好喜歡Shu嘛!!」 但這樣,應該就能好好的放下了吧。 雙手握拳做好心理準備,Mysta接受判決似的揚起頭,但迎來的不是Shu錯愕甚至厭惡的目光,而是比平常放大好幾倍的臉龐,和一個堵住他嘴唇的柔軟東西。 這是一個輕輕的、僅止於碰觸的吻,像風吹著羽毛掃過皮膚,又像咬下一口綿綿的棉花糖。Shu慢慢與他分開,掩著嘴開始咳嗽,同時他也感覺喉嚨發癢,有什麼東西騷動著準備衝出身體,這熟悉的過程已經經歷了幾百次幾千次,這一回吐出的卻是十年來從沒有見過的東西——一朵完整的、優雅而猖狂的白色花朵。 Shu在他面前攤開手掌,手心裡躺著和他剛吐出來的一模一樣的花。 「看來這裡還有一個笨蛋呢。」 愣愣地看看花再看看Shu,暈頭轉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他看見醫生急匆匆從診間大步走出來,在走廊上喊著他的名字。 「Rias先生你先不要走,等等有個人想介紹給你認識……啊!Yamino先生你已經來了……白百合?!怎麼回事?欸?你們剛剛怎麼了?!」 他來不及回醫生的話,就被拉進一個溫暖又踏實的懷抱,只聽見耳邊傳來Shu的笑聲,愉快地像是失而復得、又像是終於得到渴望很久的東西。 可惜淚水模糊了視線,讓他錯過了從前最好的朋友、也是未來最好的男友臉上,比躺在兩人包包裡的香蕉吊飾還要燦爛的笑容。 (END) 白色花瓣是雛菊,花語是深藏在心底的愛 紫色星星型狀的花瓣是夕霧,花語是想念你 橘色花瓣是金盞菊,花語是離別之痛 白色鈴鐺形狀的花瓣是鈴蘭,花語是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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